2008年8月30日 星期六

(六)
三年多後,費與祖一在球場上重遇,他們同時入選國家隊球員。
再次見到費,祖一的直覺告訴他,靖與他在一起。費坦然承任他與靖的關係,卻保留斯敦的部份。

同樣在球場上,祖一終於見到了朝思暮想的靖。像時光流轉,相遇的剎那,他們都有些恍惚,一時搞不清楚,這到底是幾時?

望著小小的斯敦,祖一微微驚震,他滿臉問號的看著靖,這孩子長得太像他了。

靖只讓猶豫在腦海裡盤踞一秒鐘,然後,點頭,默認了他的疑問。

立即,祖一知道他犯下多大的錯,一個沒有辦法彌補的錯!他的眼睛迅速蒙上一層淚水,他強忍著,不想嚇壞斯敦。或許是天生父子情吧,小小的斯敦一點也不怕初次見面的祖一,胖胖的手環著祖一的脖子,對他展開一個甜甜的微笑。

遠遠站著的費,看見這一幕,心中有了決定。

以後,在費主動的邀請之下,祖一成了費家的常客,他與斯敦異常投契,常常玩在一堆。
祖一與費從新恢復友情。經過這麼多事,祖一終於知道,愛一個人,是希望她幸福。他也知道,只有費那份無私又寬宏的愛,才能真正滋潤靖。

然而,他與靖的曾經,會一直深藏在他心裡,那是他生命中永遠無法被切割的一部份。


球場的氣份一片喧嚷。那場球賽他們嬴了。

抱著興奮的費,靖看見站在費背後的祖一出神地凝望著她。

靖的心隱然絞痛,她只能在心中輕輕的說:恭喜你,你踢得真好

祖一像是聽到了,他笑了笑。

雖然沒有靖緊緊的擁抱,但,他卻彷彿感覺到她的體溫。他的思緒回到少年時的球場,靖深情的注視……回到在英國重逢的那段日子,他們曾經有過的歲月……

(五)
回到家,祖一巳坐在沙發上。他知道靖是去找費。

祖,你可以抱抱我嗎?靖好像很累。

在祖一懷中的靖忽然主動親吻他。她溫暖如綿的唇瓣撼動了祖一,整晚的猜測與不安,這一刻,他感覺實實在在的擁有她。當晚,一向自愛的靖,主動向祖一獻身。激情過後,祖一擁著睡在懷中的靖,她的眼角有一抹淚痕,是痛嗎?還是,她後悔了?靖向來都十分保守自愛,到底是什麼事令她有如此徹底的舉動呢?隱約中,祖一似乎摸到了靖的心,她是存心讓自己不再有藉口回頭吧。

這個晚上,他們的距離,彷彿咫尺,又彷彿天涯。祖一知道,費在靖的心中佔了一個十分重的位子,或許連靖自己都不察覺。


那次之後,費重回球隊,像從未發生過任何事般。他與靖回到初識時那樣,成了生活中要好的朋友。

祖一始終無法接受靖對費還有情意,在一次爭吵後,他惡意傷害靖,甚至讓靖誤會他另結新歡。
傷心欲絕的靖離開祖一時,發現自己有了身孕。

天氣依然很冷,當費在舊居找到仿惶無助的靖時,她單薄的肩膀抖瑟著,不說話。費在她面前蹲下,無法克制內心的痛楚,他告訴自己,這次無論如何不會再放手。

費帶著靖到另一個地方重新生活。在費細心的開導與愛惜之下,靖終接受了他,倆人在一個小島上舉行了簡單的婚禮。孩子,斯敦出世後,費也視他如己出,十分疼愛。

(四)

酒吧的氣份異常熱鬧。

今天是費轉去新球會的歡迎會。雖然他剛轉會,但其實他與這支球隊的大部球員都很熟,大夥從小就一塊踢球。其中一位球員--祖一更是他童年時期的玩伴。

這是費第一次帶靖出席公開場合,也趁機公佈他們的關係。

祖,這就是靖。祖一常聽費提起靖,對她一直很好奇。是怎樣的女孩,可以讓費如此神魂顛倒。見到靖時,他的心猛地一縮……

那年,他剛入選青年足球隊,每次練球時,都有一個女孩坐在同樣的位子看著他。其實,他們並不認識,但這些年,祖一始終忘不了那雙暗中追隨他的眼眸,這是一段來不及開始,卻已經深栽在心裡的感情。

倚在費身邊的靖感到一陣眩暈,就是他,在夢中出現千百回的那位穿白色球衣的男孩!

那次以後,祖一無法抑制要得到靖的慾望,不單是為了圓他多年的夢,而是現在站在他眼前的靖深深的吸引了他。雖然他將陷在友情與愛情的兩難中,但以他一貫勇於爭取的個性,他並不打算放棄。

面對祖一鍥而不捨的追求,靖有一種塵埃落定的釋然,感覺她的心終於尋到了方向。

然而不曉得怎的,費的身影卻怎麼揮也揮不掉。那段初譜成的戀曲,不知不覺在她心中生了根。

費最明白靖的心事。他也知道,祖一這麼多年來,對靖一直念念不忘。他沒有努力爭取,在這段三角戀中,他選擇了退居一角,說他畏縮也好,不積極也好,他只是不想靖為難。

結束了與費的感情,靖的心中百般滋味,但與祖一在一起,不是夢昧以求的事嗎?


她不敢觀賞任何球賽,也從不隨祖一出席任何球員的聚會,不曉得怕什麼呢?就是刻意躲開會見到費的機會。

一次偶然的機會,她從祖一的口中得知費離開了球隊,不曉得到了那裡。

終於忍不住,去看他。

乍見費的那剎那,靖心頭一陣酸澀。

費瘦了很多。

呼!屋子這樣亂,讓我幫你收拾。不想讓費看見她快要掉下的眼淚,靖藉故的轉過身子。

不用收,沒關係。費拉開靖正忙著收拾的手。他的聲音有點沙啞。

靖的淚水掉在費的手臂,費微微一震。他將靖的身子板向他。

靖抬起被淚水濡濕的臉,她輕觸費削瘦的臉頰,哽聲地說:對不起。我……”

沒事的。我只是需要一段時間調整。費沒有讓靖有機會說下去。

他有一剎那衝動要將她擁入懷中,卻強忍著收回自己的手。我答應你,我很快會沒事的。他的態度讓靖有一絲迷惘,到底他真的在意她嗎?

(三)

費是個職業足球員,靖常隨他到球場練球。坐在看台上的她,常常凝視著費跑動的身影,那份若有所思的神情落在她動人的臉龐上,分外楚楚可憐。明知道她心中想的是那位穿白色球衣的男孩,費仍然情不自禁的愛上了她。

在生活上,他們十分親近。費不用練球或比賽的日子都與靖在一起。他們喜歡那裡都不去,一整天呆在家裡,有時整理園藝,有時烹調食物,有時什麼也不做,在一室黃暈的燈下,靜靜坐著。費很享受每個與靖一起的時刻,他常會失了神的凝望著靖。他一直很小心的掩飾這份情意,始終沒敢向靖進一步表白,因為他擔心會嚇跑她。

那次,費從另一個城市趕回家,儘管到家已經深夜了,明早天未亮,他又得趕回球場,但他仍想偷偷看看熟睡的她。

屋子亮著燈,靖還沒睡,她在織毛衣。

費踏進屋內時,乍見這一幕,有一剎那失措,好像秘密忽然被戳穿了,一時不曉得如何下台。

見到風層撲撲的費,靖停下手,她裝著什麼也不知道,拿起毛衣比在費的身上說:我正愁不知道你的尺碼呢!

當她的手輕輕碰觸費的肩膀時,費感到如電亟般,一陣震顫。

靖主動的擁著他,將臉貼在他的胸膛,聽見他沉重的心跳,呢喃著:謝謝你收留我,謝謝你愛我。

原來,她都懂。費還一直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。

那晚,靖依偎在費的懷抱中睡著了。望著那張熟睡的臉,費的心中鼓著滿滿的喜悅,他暗暗決定,今後要好好疼惜靖。

走失了的記憶

/穎穎(2002)

在飛機上,費認識了身世像謎一般的靖。

她只知道自己在一場車禍中受了重傷,被人救起之後,在醫院躺了很久,身體雖然已康復,卻失去了記憶。腦海中不斷重疊的影像只有一個:碧綠的足球場,還有,一個身穿白色球衣的男孩,在專注的發球。大大的足球場上,只有他一個人。或許,有很多人,但,靖只記得他。

她沒有家,也不知道誰是她的家人。

出院之後,她將身上僅有的錢買了機票到英國。她感覺,她所有的記憶都掉在那邊了。
在機場離別後,費以為不會再見到靖了。

(二)
那天,天氣好冷,早晨還下了場雪。地上的雪漬與四周陰暗的色彩令費禁不住打了個哆嗦。

在昏暗的街燈下,費看到身無分文的靖蹲在他家門口,手上緊握著他在飛機上交給她的地址。靖穿得很單簿。她將雙手環抱胸前,企圖讓體溫驅散寒氣,口裡不斷呵出氣……
不曉得怎地,費的心感到一股側然的心酸,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,他一聲不響的將身上的皮革大衣脫下,重重的被在靖身上,用他有力的胳臂,緊緊環著她發抖的身體,心中暗下決心,他要照顧她。

《走失了的記憶》這篇小說比較長,我嘗試更多刻劃人物的個性和內心世界,如果能夠掌握這點,以後可以寫長篇。

這篇我刻意將的靖描繒成一個柔弱的女孩,而費是穩重的。他與靖在一起,畫面馬上理所當然起來,彷彿每個柔弱的女孩依靠在這樣的肩膀上,就會幸福。

但,令人一直念念不忘的卻是祖一。祖一是夢裡的人,永遠令人回味,眷戀……

寫這篇稿時,家輝說我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,我有找到同道中人的感覺。而我最希望的,是有一天他能做他想做的事。他和心麗,一直在我的禱告裡,我等。

编辑心语40:不要质疑神

  近期有人问我好不好,我都会迟疑一下,不知该回答好或不好。最后,我都会答:「有好、有不好。」 不好是我正同时面对几项自己解决不来的困难,常常感到沉重压力;好的是我「听」到很多神给我的话和指引。 多年前,我很羡慕范师母的生命,她常常有神的话引导她做决定。当时我还不晓得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