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看一個訪談節目,談到生小孩的經驗,讓我想起了七年前生阿擇的情境,突然很想把這段經歷記錄下來。我只有一個兒子,一次經驗,也算是人生一件大事,值得留下一些文字。
我的怀孕過程並不順利,主要是因為還沒有完全預備好迎接一個孩子的到來。
我自幼與家人關係疏離,一直沒有真正享受天倫之樂,使我對擁有一個孩子這件事並沒有特別期待之心,甚至會覺得不值得為一個小孩付出這麼多,我當時是一個冷漠到連自己都感到心寒的媽媽。
怀孕前五個月,我的心理狀況極脆弱,甚至到一個程度,我連想也不敢多想,害怕會失控。那時我只有在小組禱告會時,才會敞開心靈,在敬拜、禱告與分享時,我的心被聖靈安慰、撫平。其他時間,我都不敢踫觸自己的心,只能將注意力轉移至生理的部份,讓自己吃得均衡,按時運動,將身體調理好。我那段時期倒是特別健康,體重維持理想,皮膚是人生中最美的時候,懷胎十個月沒生過病,只拔過一次牙(那次不能吃止痛藥,痛得難受)。
身體健康,外型漂亮,無形中減少了心理上的不適,讓我漸漸能接受即將當媽媽的事實。懷孕的後半段時期,我開始積極閱讀,靈修,調整心態,到要生阿擇時,身心靈都已經預備得相當不錯了。
我的預產期是五月二十九日。那天下午我去做產檢,醫生說我完全沒有要生的跡像,約了我過兩天去催生。我第一次生小孩,不知道什麼叫催生,但醫生說得自然不過似的,我也就不擔心了。
回到家,我想到小孩過兩天就要來了,想把屋子收拾乾淨,迎接他的到來,同時也是對沒有孩子的生活進行一個告別儀式吧!
於是我爬高蹲低,從客廳到廚房,從睡房到廁所,全部徹底清洗一番,洗完後,覺得腹部有些酸痛,以為是累壞了,便不以為意的去睡覺。醒來後酸痛的感覺仍在,但像一般的經痛,並不嚴重,我以為沒有什麼關係,晚上照常出外晚餐,選了我自懷孕後最愛去的Suhsi King。
晚上十點,腹部還是隱隱酸痛,感覺好像要上廁所,我坐在馬桶半個多小時,肚子越來越痛,卻始終排不出大便,我還以為是便祕,仍然沒有聯想到我就要生了。後來,就在我還坐馬桶時,羊水破了,感覺有點溫熱,我還納悶:“怎麼小便那麼多?”就在那幾秒鐘之內,我的肚子突然激烈疼痛起來,沒有絲毫心理准備,我當下痛得跪倒地上,動彈不得!
當時正在洗奶瓶的梓淇嚇了一跳,我們兩個都沒有經驗,不知道這就是傳說中陣痛,我的資料明明告訴我:陣痛共三期,是慢慢加劇的,這是怎麼一回事?
我已經痛得走不動,梓淇又抱不起我,只好把我放在辦公用的有輪子的椅子上,把我推到電梯,送上車,火速開車送我到醫院。我因為要找一個女醫生,一早便選擇了Wangsa Melawati Naluri婦產醫院,那時格外慶幸做了這個明智的決定,因為這醫院離我家很近,否則我應該會在車上生產了。
哪知到醫院時,門是關的,我和梓淇絕望的拼命拍打玻璃門,打得守門員和護士全部跑出來,馬上用輪椅把我推進產房,經過待產室時,我還在喊:“這裡,這裡,推錯了。”我以為陣痛剛開始,我起碼要在待產室等幾十個小時才會生。同時拼命叫:“我要Epidural(止痛藥),給我Epidural。”(我之前和醫生討論過,若我忍受不了疼痛,就注射,否則能免則免。只是我想到才第一期我就痛成這樣,接下去怎麼忍?)護士一邊忙一邊說:“都要生了,還用什麼Epidural!”
要生了?這麼快?不是都說第一胎要痛很久的嗎?我聽見其中一個護士撥電通知醫生來,對方卻說她現在在澳洲。什麼?我的醫生在澳洲,那我怎麼辦?後來,才知道她緊張到找錯醫生了。
當時躺在床上的我不再覺得那麼痛,只是感覺好像大便快漏出來的樣子,護士要我用手捂住,不要用力推,一邊深呼吸轉移注意力,千万不要讓這“大便”出來。我不知道這“大便”原來就是阿擇,他等不及了,想自己衝出來,我們卻必須等醫生來。我到了那個時候,都還搞不清楚狀況,不知道我正在生小孩,只是很想很想“大便”。
過了一會,醫生穿了一件短褲匆匆趕來(真難為她了,她可是一位馬來婦女啊!)她一來到,我便問:“我現在可以Push嗎?”她一邊穿手套,一邊說:“可以,可以。”我共推了三次,感覺一陣滑溜,阿擇出來了,前後不到十五分鐘,像大完便一樣,舒服!
我第一次生小孩,無形中做對了兩件事,使生產過程雖然驚心動魄,但卻生得異常容易順利。一、我在陣痛前期時勞動了一個下午,促使子宮頸開得快;二、我排便半個多小時的動作,是最正確生小孩要用到的力(很多沒經驗的媽媽把力用在錯的地方)。
五月二十九日,晚上十一時五十五分,距離預產日期過去還有五分鐘,阿擇出世了。他選對時間,不用勞煩媽媽,也不用我太辛苦,自己溜了出來。結果醫院只收我們最基本費用,因為醫生什麼都不用做。我也沒做什麼。我常說,阿擇是自已生自己的,原來他還是個嬰兒時,就很獨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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