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人生中的第一顆牙

阿擇在五、六歲時開始掉乳牙。在這之前，他讀了一本由Scholastic出版有關掉牙的故事書—Wibble Wobble，因此有比較正確的心態面對人生這個“必經”的過程。

他掉的第一顆是門牙。那陣子他的牙齒老是搖搖欲墜，我每次看他用手去搖動時，都會一陣心虛膽怯，腦子自然浮現我幼年掉牙時的種種可怕陰影。那些牙齒半掉不掉無法啃雞腿的經歷；還有牙齒掉下來時那滿嘴的血腥味道；一直忘不了沒有牙齒被人嘲笑的日子……最可怕是當牙齒始終無法掉下來時，就要去可怕的牙科室讓醫生動手拔去，再不然媽媽會用一條細線繫著我的牙齒，另一端繫著門把，然後一個出奇不意把門拉開，牙齒就會孟然被拉掉。痛不痛我已經不記得了，但是內心的恐懼至今久久不散。乳牙都掉光換上恆牙的過程，耗盡了無數寶貴的童年歲月，當這一切都過去時，我的童年也結束了……

那次在關丹我的老家，就在我媽媽的床上，我和阿擇推來推去，鬧著笑著，忽然看見他滿嘴鮮血，一顆牙靜靜躺在床上，掉了，他人生中的第一顆牙。雖然他已有心理準備，但畢竟是第一次，而且是門牙，流了很多血，甚至沾到衣服，所以他還是有一點慌。我隨即用很興奮的語調對他說：“恭喜！恭喜！你的乳牙終於掉了，嘩！你長大了，進入人生另一個里程碑了……”話是說得誇張些，但這番話對阿擇還挺受用的，他很快放下了那一絲的不安，捧著他的牙和滿嘴的血，到處報喜去了。

他接下來掉的幾顆牙我都不在他身邊，但他都應付得挺好的，我也漸漸放下心來。其中一顆是發生在學校，據他描述，當時他正和同學“高談闊論”(我猜貝分應該很高)，乳牙剎時從他嘴裡“飛”到旁邊的牆壁，中間隔了一個女同學，她急忙低下頭，牙齒便從牆壁回彈，敲到他的額頭……這過程幾分真幾分假就無從考究，只是掉牙這回事在他描述下，竟充滿卡通的童真趣味，真讓我這當年受盡掉牙折磨的媽媽感慨萬分。

還有一顆牙是他在吃玉米時啃掉的，他還得意的下了一個結論：牙齒的形狀和玉米很像。玉米有很多牙齒。

昨天，他又掉了一顆牙，也是在學校。他說當時他正在週會唱國歌，唱到Negaraku的ku時，牙齒就“ku du”一聲掉了下來。這回，還有音效呢！

每個人的人生都會經歷各種“必經”的過程，包括求學、就業；交友戀愛、結婚生兒養女。同樣的，也會無可避免的面對各種順境逆境。孩子，媽媽但願你對待人生的態度，會永遠像你掉牙一樣，健康、有趣、快樂、幽默。